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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玄培】作茧

_激情短打(证明一下我还活着(


阳春三月,夜沉得还不算太快,穹顶覆着大片酡红缓缓向地平线铺匀开来。

春意不盛,但足已承托起青年人的躁动与热情。北大剩下一片清寂。

这份清寂属实称得上难得,他将思绪从书案中抽离,缓缓向外走去。四下无声,暖光笼罩着整个北京城,刘师培寻了个不算太暗的地方坐下,又温吞地摸出支 烟 来。

火光倏的亮起来,点在烟 头升起一瞬诡谲的暗红,随即迅速凋萎成一星摇摇欲坠的烟 灰。廉价的烟气肆无忌惮地呛进他的肺里,烟 灰伴着剧烈的喘息零碎的散了一地。

巨大的痛楚中不知是谁扶了他一把,他挣扎地将眼中薄薄的泪雾逼去,却在看清来人后怔楞在原处。

他干巴的从喉中挤出句多谢,又无可避免的将他二人置入僵局。

“申叔。”钱玄同张了张口,却又不知继续说些什么,于今时日,寒暄也好问候也好总会显得苍白。

刘师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有些许仓皇的旧友,等待着他的问话。

"你......好么?”

他自觉这话的无理——这究是问他经年的处境,抑或是此刻的身体——他早不是钱夏,更换去了的姓名一如他虽不曾避讳却选择扬弃了的过往。但面对刘师培,他总是无法避免的陷到那段过往里去,于是此话落后便是长久的缄默。

“尚可。”长久的思虑后他缓慢地张口,而那声音却虚浮得仿佛要散在风里。

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按上他的手,就好像他生来便会这么做。


夜色渐沉,浅薄的灰几乎倾覆了所有,yan上那微弱的那一抹星火早碾灭成了灰,落佚四处。

春风乍起,初生的枝芽摇晃着,阴影并者最后的余晖落在刘师培的脸上。残阳似血,他无端想起他们的初识,又再度回望向刘君深渊一般的瞳眸与灰白参半的发鬓。

他一时失神,满怀的伤怀将他倾覆。

十年间那些混沌的事也像茧一般将刘师培困住,到最后,这样沉痛的桎梏成为长者身上的一部分,他永陷其中,但似乎连他自己也理所当然地甘于囚笼。

他无由觉着悲哀。

“德潜。”

他回过神来,恰好对上他的眼眸,刘师培并未躲闪,只是同样平静地看向他。

“天色已晚,钱夏,回去吧。”

他听得有些恍惚着,于是于是楞楞的回望他。

他又唤了次。

“钱夏,回去吧。”

“欸。”

他没再说什么,只是默许地点了点头。

于是他脱开他的手,在终于降下来的深浓中向各自的方向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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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听那冷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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